32岁体味到“首富”,自转型游戏就一直“不差钱”的丁磊,确实可以遵循内心、业务驰骋、让网易看上去兴趣广泛,气质复杂,注重产品,做“赚钱只是顺便的事”了。
吴晓波接受《人物》采访时评价丁磊:“一个互联网的信徒,一个为兴趣而工作的人。”但这可能只描述了丁磊的一面。在外界看来,网易在移动互联网的起步慢,错失了很多“风口”,这与丁磊的商业嗅觉和爱好应该没很大关系,核心的逻辑可能是,丁磊看不见钱可以赚在哪里。促使丁磊在游戏外发力的,应该不是“骂名”,而是不能没落,和屈居“亚军”。
网易是互联网中的异类,背着“骂名”做游戏,扛着“情怀”做教育,而且从不忘记赚钱,谋“盈利”。不像常规互联网公司早期融钱烧钱拼增速,丁磊立标精致主义。当吴晓波问及原因时,丁磊非常坦率地承认自己不懂,回答也似曾相识:只投自己熟悉的领域。
成绩和挫折都是过去的事情,后视镜里永远看不到未来,所以时刻往前看,“一笑泯恩仇”,不管走到哪一步,心里要清楚:这不是终点,甚至不是终点的起点。
有钱贵族的"傲娇",画风清奇
今年6月30日,是网易在纳斯达克上市20周年的日子。丁磊骄傲地说:“全世界一共有一万家上市公司,其中只有100家,也就是只有1%的公司,在过去的20年里,每年的资本回报率都超过20%。在中国只有两家,一家是茅台,另一家是网易。”
网易是中国现存最老的、也还算第一阵营的互联网公司之一。
网易运气不算太好,它赶在科技股崩盘的前夜流血上市。丁磊又很幸运,他终究是少数登上千禧年中概股上市末班车的创始人之一,在不需要钱时,在广州见识到香港各类闻风追来的VC,在2000年上市时,募集到不知如何花的1亿多美金。在最合适的时间(2001年网易被纳斯达克停牌,几乎撑不下去,丁磊很难)遇见传奇段永平,阿段给他度过最冷寒冬的信心和粮草,也加码了他的市场策划、定价与营销能力。
32岁体味到“首富”,自转型游戏就一直“不差钱”的丁磊,确实可以遵循内心。业务驰骋、让网易看上去兴趣广泛,气质复杂,注重产品,做“赚钱只是顺便的事”。
从早年创业的“快”(创业3年就在美国上市),到如今从容的“慢”,丁磊在激进和保守、跨界与专注间做着跳跃。
2009年,网易跳出互联网圈宣布养猪,业界哗然。五年磨一剑的“丁家猪”,在2014年3月化身丁磊“特批”的“唐僧肉”,亮相《新大话西游2》发布会。
2014年开始,丁磊的乌镇饭局似乎也成为整个互联网津津乐道的“年夜饭”。虽然“今年的乌镇静悄悄”,大佬轶事不再,饭局也早已没落,但“丁家猪”却借当年的大会打了漂亮的营销仗,顺便也带火了丁磊入局电商的代表作之一——网易严选。
四两“猪肉”拨千斤,一桌饭大半互联网万亿身家“明星”带货,丁磊把老友段永平的营销精髓发挥到新境界(段永平曾凭借拍下一张“巴菲特午餐”门票炸响全世界)。周鸿祎后来也回忆到,本想让丁磊帮他宣传360自己的小猪佩奇儿童手表,结果却被丁磊“套路”。他精心剥了个鸡蛋酥给周鸿祎,结果第二天,就见满世界的“周鸿祎喜欢吃的鸡蛋酥上了网易严选”、“周鸿祎、马云最爱喝的黄酒”也在网易严选等等。
2017年,外婆家的Uncle吴(外婆家创始人吴国平)16万买下一只“丁家猪”,亲自下厨,全猪宴秒变发布会,也不枉丁磊给猪宝宝们挑选过那么多好音乐,还交到吴国平、吴晓波、曹国熊(普华资本创始人,头头是道基金创始人,头头是道基金为曹国熊与吴晓波共同发起的基金)一众追求“生活”与“食味”、又与传媒息息相关的好友。
一个互联网人,把中国人民的“食肉”与“饭桌”当作自己的事业,跨界“码农“变“肉农”,养完猪来还养鸡(2018年和美团创始人、福建人王兴正式对外宣布成立长汀河田飞鸡公司,在福建长汀县河田镇,养起著名的“河田飞鸡”。革命老区长汀县是世界五大著名鸡种之一“河田鸡”原产地和主产区),就为“一口健康肉”。这是什么精神?
吴晓波接受《人物》采访时评价丁磊:“一个互联网的信徒,一个为兴趣而工作的人。”但这可能只描述了丁磊众多面中的一面。在外界看来,网易在移动互联网的起步慢,错失了很多“风口”(2008年的社交,2009年的视频网站,2011年的团购,2014年的P2P,2015年的O2O,2016年的直播,2017年的共享经济,2018年的短视频),也没有统一的门户入口(如新浪是微博,腾讯是微信,阿里是手淘),这与丁磊的商业嗅觉和爱好应该没很大关系,核心的逻辑可能是,丁磊看不见钱可以赚在哪里。
2014年对网易来说是个转折点,2014年前,如果要问网易在门户时代之后是家什么公司,基本没人会反对游戏公司这个说法,但促使丁磊在游戏外发力的,应该不是“骂名”,而是不能没落,和屈居“亚军”。
见坏就收,做回成年人
“成年人只讲利益,小孩子才分对错。”
曾经还有个说法,丁磊开始对移动互联网重视,一定程度是2010年到2012年,连续三年方三文(方三文,雪球财经(i美股)创始人,曾任网易副总编辑;2010年3月1日,方三文正式从网易离职,5月25日创办雪球财经;雪球的联合创始人梁剑也来自网易)、张锐(春雨掌上医生已故创始人,曾任网易副总编;春雨联合创始人曾柏毅也来自网易)、唐岩(陌陌创始人)、丁秀洪(云辰科技(大可乐手机)创始人,曾任网易副总编辑)、李勇(猿题库创始人,曾任网易总编辑;2012年4月离任网易;李甬带领网易门户事业部的几年时间,网易门户收入保持了较好的发展;猿题库核心高管李鑫、郭常圳、帅科也来自网易)、李学凌(YY创始人,曾任网易总编辑;2005年李学凌辞去网易总编职位,在广州骏景花园一套三室二厅开始创业,首个项目是游戏咨询门户多玩网;李学凌曾表示,“我从网易辞职是对WEB1.0的背叛。”)等网易门户事业部的核心高管陆续离职创业并小有成就的刺激。
如同2001年9月网易被停牌,他四处奔走求解而不得一样,2005年7月,总部由北京迁回广州的丁磊,前后过了几年舒适日子,自己也成为了贵族门后那个不屑一顾、拒绝他人的人。
2011年,比肩陈天桥盛大研究院的网易杭州研究院成立,使命就是孵化好的idea和项目。曾经的网易博客、网易相册、LOFTER、网易云阅读、网易云课堂、以及跑出来的网易云音乐、网易考拉、网易严选、网易未央… 网易杭研院成为丁磊“遥望”阿里的阵地。
然而这些都违背了当年丁磊的一个说法,要为股东负责,要为股东赚钱,而这些都是比较“烧钱”的生意。
坚持了多年自我,烧了多年自己的钱,加之“清奇”的跨界业务线,最近几年的丁磊,手越来越紧。在理想、赚钱、行业地位的天平间,丁磊选择了做成年人。
网易近年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,稳住了核心业务游戏(2020年Q1网易营收170.6亿元,超市场预期,同比增长18.3%。增长的关键在于稳住了游戏,Q1网易核心游戏业务占总营收的比重近80%,环比增长16.5%,创近两年新高),剥离了电商(2019年9月,网易考拉以20亿美元身价委身阿里,被认为是丁磊放弃电商赛道的标志),业务板块从原先的游戏、电商、广告、创新及其他,调整为了游戏、网易有道、创新及其他,某种角度看,养了多年的教育板块网易有道终于开始肩负“赚钱养家”的责任。
不理会风口,也不在意对手和外界的看法,重新踩回自己的节奏,背后感受到的,依旧是丁磊自行其是的态度。
回港二次上市(2020年6月11日)后的网易,好消息有。12月15日,网易有道与传奇的合肥市政府达成战略合作,双方将围绕在线教育、智能学习硬件、教育信息化建设以及高校产学研共建、联合人才培养等方面展开深度合作。此外,网易有道安徽教育产业基地将正式落地合肥市高新区。
12月16日,由腾讯、网易、人民网牵头,中国式游戏分级标准正式诞生——《网络游戏适龄提示》公布(标准分为绿色的8+、蓝色的12+、黄色的16+,未列入可能引起歧义的18+年龄段)。
但也有未知的“闹心事”。据品玩12月16日讯,网易云音乐CEO朱一闻或将卸任,接任者并非网易云音乐VP丁博,或是原创音乐部高级总监赵宗(赵宗曾经就职于虾米音乐,为前虾米音乐内容中心音乐人(寻光计划)业务负责人)这或是自2019年9月网易云音乐接受阿里和云锋基金7亿美元投资后,网易云音乐发生的最高级别的人事变动。
养猪10年(网易的浙江味央科技有限公司是网易旗下农业品牌,成立于2010年3月),互联网跨界“肉农”丁磊,开始一边卖一边融,不知未来对农业的态度。2020年8月17日,丁磊将嵊州味央农业发展公司(浙江味央科技有限公司旗下子公司)的股权全部转给浙江省基础建设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,这离2020年1月19日总投资达15亿元的网易味央(嵊州)现代农业生态产业链项目开工不到半年时间。而成立于今年3月11日的三门味央农业发展有限公司,也在今年7月转至浙江省基础建设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名下。
同样在3月,浙江味央科技有限公司迎来除京东、美团、厦门骏豪投资蔡端宏、创新工场、天堂硅谷、风云资本之外的新股东。
而今年7月30日成立的上海锦庐信息科技咨询有限公司,注册资本从750万美元变更到4000万美元(2020年11月13日)。股东是一家叫Sparkling Global(Hong Kong) Limited的外资公司,法人为丁磊夫人汪浔芳。
笑是友善,是标签,也是护身符
人生的交集往往会发生,交集未必是相逢。
90年代中国最早的互联网业务网络系统叫“惠多网”。这家公司像中国互联网的潘多拉魔盒,马化腾第一次接触惠多网时,被它强大的交流能力迷住,他不想只当一名游客,1995年2月,马化腾申请开通了惠多网深圳站。当时惠多网的站长都是传奇,北京站站长雷军,珠海站站长求伯君(求伯君创建了金山),福州站站长王俊涛,还有一位隐形站长、宁波站的工程师丁磊。
大学毕业后的丁磊在BBS上与马化腾相逢,丁磊还曾南下,专门见了铁杆网友,两人吃了饭,喝了酒。
最后耐不住“无聊”,逼宫宁波电信局“除名”的丁磊南下广州,几经摸索创立网易,而在其后的发展中,网易腾讯时常相遇,剑拔弩张,易信PK微信,腾讯游戏PK网易游戏。可腾讯似乎总是那个学习比他好,还比他努力的尖子生(腾讯游戏板块是网易有限板块收入的数倍,且腾讯游戏在腾讯总收入的占比仅为40%左右,而网易一直在70%以上)。
淘宝创立初期,马云和丁磊关系也挺好,门户网站时代的丁磊生意靠广告,也经常帮淘宝处理负面信息,马云也常把重要的采访机会让给丁磊。事实上,网易在1998年夏天就尝试过网络二手货交易,2001年初,经高盛牵线,网易以小股东的身份投资易趣50万美元,条件是网易拍卖频道全部交由易趣打理。2005年,淘宝易趣大战,这才真正影响了丁磊与马云的友谊。
网易是互联网中的异类,背着“骂名”做游戏,扛着“情怀”做教育,而且从不忘记赚钱,谋“盈利”。不像常规互联网公司早期融钱烧钱拼增速,而如丁磊调试网易云音乐播放界面的“老式唱片机光盘”转速一样,前后20余次,最终定在一分钟3转,立标精致主义。当吴晓波问及原因时,丁磊非常坦率承认自己不懂,回答也似曾相识:只投自己熟悉的领域。
二次上市当晚,丁磊出现在快手直播间,为网易严选直播带货,4小时20万订单,7200万成交额;2020年7月,网易文创成立,上市20周年前,网易上海国际文创科技园项目落户上海青浦区,重点培育孵化游戏、电子竞技、虚拟现实等公司优势产业。
2005年,丁磊痴迷《道德经》,懂得“上善若水”, “莫贪婪”,要博学、审问、慎思、明辨、力行。2005年,他给红十字会捐赠120万美元(折合人民币1000万元),事后大喊“很担忧”,国内慈善不成熟,此后,除了与段永平联合向浙大捐赠4000万美金,网易自己2017年开始的网易公益“一块屏”教育项目也持续在升级。
已创业23年的丁磊,曾数度接近穷途末路,也曾因内部纷争遭遇千夫所指,但每次都逢凶化吉。如今丁磊看的通透,游戏领域有大起大落陈天桥、史玉柱做镜子,身边还有隔着年龄代沟的王思聪、黄峥做朋友。成年的丁磊,既有边界,又无牢笼。成绩和挫折都是过去的事情(网易也曾经失败过很多产品,如网易金融、网易直播业务等),后视镜里永远看不到未来,所以时刻往前看,“一笑泯恩仇”,不管走到哪一步,心里要清楚:这不是终点,甚至不是终点的起点。
网易部分投资一览